方舟朝夕番外【年少】（2）
“怎么回事这是？”景朝的班主任宣老在楼梯转角处就听到了动静，一眼就看到站的笔笔直面壁而立等着挨打的景夕，和一脸严肃往人身上落巴掌的景朝。
“不是让你好好说嘛？怎么动起手来了？”虽然看到景朝的巴掌在落在弟弟身上时明显放缓了力道，宣老师还是语气嗔怪地拍落了景朝已经扬起的巴掌。
挨揍的人自然是感觉不到哥哥已经掌下开恩了，身后的拍打声才一停下，臀上那火烧火燎的痛感便蹭蹭蹭地往皮肉里钻，从屁股到大腿一片麻痒，挑逗着小孩儿的眼泪瞬间决堤。
“呜呜呜啊……”
景朝静静等了五秒钟，见弟弟还全神贯注地哭，眉峰赫然一聚，“规矩要重新教吗？”
“嗯？哦……”小孩儿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在面壁，抹了一把眼泪，转回身来，规规矩矩地冲老师45度鞠躬，声音还有些明显的抽噎：“宣老，老师好。”
看着景夕满脸的鼻涕眼泪和雾蒙蒙湿漉漉却努力噙着眼泪的澄澈眸子，宣老师摸摸小孩儿汗涔涔的脑门，忍不住的心疼。
她教景朝的时间尚不足一年，还没见过景朝对同学有过疾言厉色的时候，能惹得他动手，多半是小孩子犯了大错，可是小夕又从来乖乖巧巧的，实在不像是能闯出什么祸事的。一年前，景朝恭恭敬敬地提出能否在教室后头给弟弟安排一张书桌的时候，宣老师是有几分犹豫的，虽然景朝礼数周到自律懂事，足以彰显景家的家风，可景夕毕竟是豪门世家的小少爷，难保不被娇宠着长大，又是十多岁男孩子最坐不住的年纪，如果真的在班级里闹腾起来，她还是真的很难把握其中的尺度。
不过，很快宣老师就发觉是自己想多了。课间小孩再怎么和哥哥玩笑打闹，只要上课铃一响，立马乖乖坐回座位上去做作业。为数不多的几次交头接耳，也是哥哥的一个眼神过来，就皮球泄气似的老实了，事后还被哥哥板着脸凶了一通。彼时的宣老师觉得，景夕除了偶尔遇到感兴趣的课程，好胜心盛地举手回答问题之外，已经比同龄的孩子乖巧数倍，着实不应该再被哥哥苛责。这种“误解”直到两年后，景朝升入高中部，景夕做了她的学生，在切切实实地看过了小孩儿花样繁多的调皮点子之后，才逐渐消退。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刻面对着尤自怯生生可怜巴巴的景夕，宣老师本能地对景朝斥道：“从接了电话到动手打人，十分钟不到，道理都和弟弟说清楚了吗？小夕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有什么道理非要打着教的？”
景朝神色不动，冲老师微微躬身，“是小朝没把握好分寸，谢谢老师的提醒，小朝以后会注意的。”
“不是！”景夕从来最见不得的就是哥哥为了自己挨骂，在家对着大伯都敢直接顶撞，这会儿又怎么忍得住，小手一把拉住宣老师的衣角，抽噎未平语气却很焦急，“是小夕，是小夕做错了事，哥，哥哥道理讲了好多，嗯，好多次了，老师，老师不要骂哥哥……”
余光瞥见哥哥又蹙起来的眉毛，小孩及时地感知到自己言语间的生硬，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眼神里的可怜巴巴便再一次毫不费力地聚起，“老师别骂哥哥了……”
“这孩子……”景夕愿打愿罚的样子倒让宣老师有些进退不得了，抚了抚小孩湿答答的刘海儿，“不骂了，回教室去吧。”
景夕点点头，身子却没敢动，偷眼去看哥哥。
瞧着弟弟乖巧至极的样子，景朝是无奈多过生气的，语气也软了三分，扫一眼小孩儿的身后：“痛不痛？”
装可怜是景夕多年修炼的本领，感到哥哥的心疼，才见干涸的眼眸瞬间浮起一层雾气，语气里的委屈也再不遮掩：“痛！”
景朝给人理了一下衣服，“那我打电话给陈伯，让他接你回家。”
球鞋在地板上蹭了蹭，背在身后的手背蹭了蹭还在发烫的屁股，小小声道：“那……不痛了……”
宣老师差点儿被逗笑，景朝却是早就了解弟弟的套路的，抽出纸巾就往人脏兮兮的小脸上擦，“那不许哭了，坐下把这两页试卷的错题订正一下。”
景夕任由哥哥擦玻璃似的在自己脸上蹭纸巾，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哽咽，“那可不可以不抄题啊？”
“可以，只不过字要是不过关——”
“那我还是抄题吧。”
再回到教室，大家看景朝的眼神都有些怵怵的，武云鹏更是在景朝落座的时候，感受了什么冷空气似的，不自觉地往一旁躲了躲，半天才把脑袋凑了过来，试探着道：“你……打小夕了啊？”
景朝在批阅月考试卷，头也没抬，“嗯。”
“为什么啊？他最近挺乖的啊。”
“胆子见长，敢模仿家长签名了。”
“啊？”武云鹏挠挠头，“小夕也是好心嘛，同学相互交换考卷签名字，我之前也经常干啊。”
红色的圆珠笔一顿，景朝侧过头，余光里弟弟的坐姿倒还算端正，“交换试卷？”
“小夕字写的好嘛，同学找他帮忙签字，他总不好拒绝吧。”景夕平时嘴甜，武云鹏很不忍心见他挨揍，丝毫没察觉景朝瞬间又肃冷起来的情绪。
“他给几个同学签过？”
“嗯？你……不知道吗？”武云鹏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半给景夕挖了坑，舔舔嘴唇尴尬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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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看看你的猪队友，亲阿姨也帮不了你了。（无奈脸）
彩蛋是暖风码字时的小脑洞，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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